“……是。”

沈默良久，炎神終於從嘴巴裏面吐出了一個字，相當符合齊禦的要求。

“居然是真的。”齊禦雙眼微微一瞇，可以的話，他倒是希望《冥想書》上面關於魔力大成的一切是眼前這個逗比炎神的惡趣味。

但是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這種愚蠢的限制，不是到了最後都會被確定為是假的嗎？為什麽擱到這裏就變成真的了。

“所以，我已經達到魔力大成的要求了嗎？”齊禦再度開口問道。

“不是。”然後，炎神給了齊禦出乎意料的答案。

“我都沒有達到要求？”齊禦楞了一下，“我已經成功把你召喚出來了，難道不算達到了要求，嗯？”

看著齊禦變得冷厲起來的目光，炎神欲哭無淚的，可以的話，他倒是很希望完完整整地給眼前的這個兇神惡煞的家夥說出真實的情況，但是——他給了自己只能說“是”或者“不是”的限制。

已經變成了“人棍”，不對，是“神棍”的炎神此時此刻是完全沒有違背齊禦的膽子，只能連聲說道：“不是，不是。”

“這是要我用記憶讀取嗎……”

齊禦看著眼前的炎神——或者說是炎魔，心裏泛起了一個念頭。

“你是惡魔對吧，擁有真名的那一種。”齊禦突然轉移了話題問道。

炎神或者說炎魔連連點頭：“是，是。”

“果然，真是麻煩。”確定了心中的猜測，齊禦暗罵了一句。

擁有真名的惡魔，在各種各樣的地獄煉獄當中，都屬於相當強大的種族。不過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他們的真名一旦被其他人知曉就等於被那個人徹底掌控了性命，永世不得翻身。

所以，這樣的惡魔，想要成功讀取他們的記憶是一件難當困難的事情。特別是眼前炎魔的水平，齊禦打死他不成任何問題，無非是一發兩發火球術的事情。但是想要完整地讀取對方的記憶就比較困難了。

真名·惡魔的這個強大惡魔種族的特性就是這樣，如果遭受到類似於記憶讀取的技能，就會爆發出極為強烈的反抗，甚至直接將自己的記憶破壞的一幹二凈——反正惡魔向來混亂無比，以破壞為樂，也不在乎自己到底是誰。

至於真名這種東西，反而是遺忘了更好。

如果遇到一些弱小的惡魔，齊禦倒是可以在那些家夥自我毀滅之前成功讀取他們的記憶。

但是眼前的炎魔也不算弱小了，稍微抵抗那麽一剎那還是沒有問題的，那麽一剎那就足夠他把自己的記憶攪成一團亂麻了。

除非，齊禦施展出大預言術——但是大預言術如此珍貴的東西，怎麽可以浪費在這裏？更何況，齊禦現在還得到這個炎魔那出乎意料的肯定回答。

“說吧，我需要最為完整和詳細的信息。”齊禦說道，右手微微松開，算是給這炎魔一點喘息的時間。

炎魔自是不敢隱瞞——想要隱瞞也隱瞞不住，況且沒有意義，將關於《冥想書》之上的一切統統抖了出去。

“《冥想書》其實不是我寫的，而是混亂地獄一直都流傳著的，名字也不叫《冥想書》，而是叫做《惡魔書》，其實所謂的魔法，魔力，跟我們惡魔的力量同出一轍……只不過人類修煉起來會有所變化。”炎魔開口說道。

“那《炎神降臨》呢？”齊禦問道。

“這個是我加上去的。”炎魔唯一剩下的腦袋縮了一下，確定了齊禦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才繼續說了下去，“我被追殺的時候，就把《惡魔書》修改了一部分，又弄出了一個《炎神降臨》丟到其他各個世界去了，希望什麽時候有人可以把我給釋放出來。”

“弄得這麽麻煩，直接弄出炎神降臨不好嗎？”齊禦說道。

炎魔嘿嘿笑了兩聲：“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我不這麽做，會有多少人對傳說中的《炎神降臨》趨之若鶩？而且，總歸也是要刪選的，銜尾蛇啊，這玩意的內部就是一個永恒的牢籠……一般的家夥怎麽可能把我從裏面釋放出來？”

盯著炎魔看了一會兒，齊禦突然開口說道：“我覺得以你的智商，以後就不要玩什麽陰謀詭計了，回家種田比較適合你。”

聽到齊禦的嘲諷，炎魔瞪大了雙眼，就想要反駁，不過很快就回想起了自己的情況，那張不斷變幻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訕訕的笑容沒有說話。

天性混亂的惡魔，制造混亂是一把好手，同樣，他們制定的所謂的“計劃”也天生自帶混亂屬性——簡而言之，就是亂七八糟的，能夠實現也是運氣好。

這炎魔可以從銜尾蛇體內出來，也是運氣好，遇到了齊禦。否則，估計這貨要在裏面永久地待下去，直到他死亡或者這條銜尾蛇死亡。

雖然沒有反駁，但是炎魔心裏並不高興，身為一個幻炎魔，不但掌控火焰的力量，還精通幻術，他一直覺得自己的智商是相當高的，可以將混亂地獄的大部分種族都玩弄於鼓掌之中。

並且此惡魔認為這跟他的實力沒有半點關系，哪怕他是最為弱小的小惡魔，也照樣可以耍弄什麽大惡魔，自我感覺十分良好。

“不服嗎？”齊禦看到炎魔變換的表情，開口說道。

炎魔沒有說話，露出了一張討好的美女臉龐，可惜配合上那身子，看起來違和感十足。

面對這樣違和感十足的臉，齊禦當然不會客氣，直接一腳踩了下去，繼續問道：“既然那個限制是你加上去的，那什麽不近女色之類的都是狗屁咯？”

“這個不是。”炎魔發聲也不靠嘴巴，被齊禦踩著也沒有影響他說話，“通過《惡魔書》修煉增強自己，的確會遇到這樣的問題。我有幾個兄弟，就是這樣莫名其妙轟得爆掉了。”

“爆掉了？不是魔力流失？”

“沒錯，就是爆掉了，跟一只小魅魔做的時候突然就爆掉了。”炎魔的語氣透著惡意的幸災樂禍，“不過也有一個惡魔，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哪個……”

“這片混亂地獄的主宰，當初追殺我的人，我親愛的哥哥，嘿嘿嘿……”炎魔笑了起來。

“你沒有修煉《惡魔書》？”齊禦突然問道。

炎魔立刻回答：“沒有，修煉之後隨時都會爆掉，我的十個兄弟裏面，就追殺我的那個沒有爆掉，其他惡魔……砰，都爆掉了！”

“媽的，你們惡魔都是神經病吧！”

聽到這裏，一股煩躁之意終於爬上了齊禦的心頭，直接罵了一句。

“不是，我們只是天性混亂而已……”炎魔察覺到齊禦的煩躁之意，盡管性命被他掌控著，卻依然流露出了快意的味道。

身為惡魔這樣種族，典型的混亂邪惡，別說是什麽損人利己的事情，哪怕是損人不利己，損人又損己的事情，都會做得出來。

莫名其妙的《惡魔書》，莫名其妙的《炎神降臨》，在正常人看來根本就是沒事給自己制造無聊麻煩的舉動。

偏偏這群惡魔對此是樂此不疲，明明自己都被困在銜尾蛇當中了，還把《炎神降臨》放到一個特殊的空間等人來拿，還美其名曰“篩選”，篩選你妹啊！

還有《惡魔書》，修煉了之後，隨時隨地——不對，在某些關鍵時刻就會爆掉的玩意，到底是哪個神經病創造出來的啊！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要不要去找我的哥哥，他是唯一沒有爆掉的惡魔呢，後宮有一百個魅魔，一百條母龍，還有天使和精靈。”炎魔說道，就差把“借刀殺人”“禍水東引”這幾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混亂了一輩子，這貨大概終於聰明了一回，使出了一個堂堂正正的陽謀。

偏偏修煉了《惡魔書》的齊禦不得不去接下這個陽謀。

“以後遇到惡魔這樣的生物，第一時間就應該幹掉了。”齊禦嘟囔了一句，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看著腳下的炎魔，“位置，長相……”

“好說，好說，我可以親自帶你去。”齊禦腳下的臉上露出了一張笑臉。

“不用了，告訴我位置和長相。”齊禦說道。

“好，好。”炎魔從諫如流，齊禦周圍的場景突然一變，從原來的“巖漿海洋”來打了一個華麗無比的宮殿當中。

在宮殿的最高處，有著一個寬大無比的柔軟王座，一個長相俊美無雙，額頭之上有著一對黑色短角的黑發男子坐在其中，周圍是則是魅魔、天使、精靈等種族的美女環繞。

那個年輕男子的臉上掛著一絲笑意，盡管是幻境，那一股混亂邪惡的氣息依然撲面而來。

“上次我見到我哥哥，他就是這個模樣了……不過在哪裏我也不知道，畢竟我被關了這麽久。”炎魔出現在齊禦的背後，開口說道。

“他跟你不是一個爹媽生的嗎？”看著兩個惡魔截然不同的長相，齊禦突然有點好奇惡魔這個種族了。

“誰知道，反正有記憶的時候開始，就是一個窩裏的。這個家夥似乎有一點天使還是其他什麽種族的血統。不像我，純粹的高等惡魔，只擁有千幻魔還有地獄牛、地獄烈龍的血統……”炎魔一臉“我惡魔我自豪”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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